By Peter Form(aka Papafox in TMC), From Cleantechnica
纽约时报8月16日晚上的一篇埃隆马斯克专访，砸掉了特斯拉第二天的股价30美元，也有上十亿美元的财富从特斯拉的投资者手中转移到了股票卖空者的手中。马斯克可能认为这样一篇采访会向外界传递他工作有多么努力的一个正面形象。可惜的是无良的媒体加上无情的敌人，特斯拉遭到了重创。马斯克一定希望世界能够理解他为何要将特斯拉私有化。可事与愿违，他成为了被记者伏击的牺牲品。这次采访真的成了关于特斯拉、马斯克和试图颠覆这个世界的故事的缩影。要充分理解这次采访的影响及后果，我们需要理解马斯克本人的心理情况，还有这个人了不起的目标和成就，以及特斯拉卖空者和媒体的肮脏关系。
这次采访唯一的闪光点是提到了高管导师JonathanRotenberg写的一篇文章，他把马斯克归为一个罕见性格群体中，这个群体包括乔布斯，尼古拉特斯拉和爱因斯坦。他说，“完全做到INTJ(内向、直觉、思维、判断)是很困难的，这些人比大多数人更努力的在思考人类问题，以及怎样为人类做出最好的服务。他们视这种事情为毕生的使命，且有着深深的责任感。他们如果感觉自己的工作处在危险或会产生不好的结果时，根本不允许自己休息。”所以，像特斯拉这样被如此多恶意的做空，就会让马斯克产生巨大的情感反应。Rotenberg说，对于这样一个INTJ型的人来说，这些行为就是“有毒，恶意，犹如巨大的吸血鬼。”
看看马斯克，你就能够理解这个人选择承担了多么大的责任。特斯拉正在努力迫使其他汽车制造商接受一个电气化的未来，仅仅是通过制造一个比他们更有吸引力的轿车。一些欧洲国家已经宣布了燃油车的退出时限。同样简单的是，通过制造和推动带有自动驾驶功能的车辆，按照他的预计在未来就可以降低十倍以上的交通死亡人数。特斯拉能源储存项目在南澳大利亚已经展示出了巨大的经济效应。在马斯克的另一家公司SpaceX，可重复使用的推进器已经大幅削减了将有效载荷送入太空的成本，以至于现在已经打开了一个充满可能性的世界。想象一下，由SpaceX和他的合作伙伴发射和资助的6000颗低地球轨道的互联网卫星群，为这个星球上的每一个居民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在那些电网达到不了的地方，通过增加可负担的太阳能和电池组成的小型电网，可以为地球上最贫困的人带去希望。他梦想着将人类打造成跨行星物种，一直在SpaceX努力设计着BFR，正为人类征服火星打造基础。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诸如核毁灭或地球与一颗任性的小行星之间的碰撞之类的灭绝事件只是科幻小说里的东西，但对于马斯克来说，它们是非常真实的威胁，其概率不是零。
为了这些梦想的实现，马斯克必须要成功打造Model3，用马斯克的话来说最后一次赌上公司代价的产品。如果公司真的想盈利，Model3的生产就必须要做到周产5k以上，这是现在ModelS/X产能的5倍。最糟糕的时间已经过去，因为随着产量的增加，现金流已经出现了积极的一面。特斯拉前面这些年的发展节奏是这样的：当概念化的轿车推出时，现金流出并不明显，随着生产线的建造和员工的入场，负现金流越来越厉害。最后，新车开始销售，现金流情况逐渐改善直到实现正向现金流。ModelS/X都是这样，现在的Model3也是这样。但是Model3的规模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负现金流和未来的正现金流都将是巨大的。Model3的量产推迟实际上只是将负现金流的时段延长了几个季度。但是现在，随着特斯拉接近周产6k的水平，投资者知道特斯拉已经开始向正现金流水平接近了。这也是马斯克和CFO在二季度分析师会议上那么有自信的原因。等ModelY上市，特斯拉就会真正的迎来长久无限的正现金流。ModelY可能要2019年春季才会发布，到时候ModelY 的工厂和生产线已经在建，Model3应该能够接近周产10k了。这样马斯克的持续盈利计划应该就能实现。那为什么大街上的普通人都认为特斯拉是一个注定要失败的公司呢？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要先弄明白媒体和卖空者的联系。
大多数卖空者看起来并不理解特斯拉的这种运营模式的现金流节奏。如果他们能够理解，他们不会这么激进的去做空这家公司。一个卖空者相当于从投资者手中借走股票卖掉，支付利息后迟早都得买回还掉股票。特斯拉在美国现在是被做空最夸张的公司，卖空者前些年赔了上亿上十亿美元在特斯拉这里。2018年很可能成为卖空者损失最惨重的一年，虽然近期股价有些下跌。但特斯拉股价在2019年初应该会超过400美元，因为特斯拉证明了其正向现金流和盈利能力正在成为现实。
对特斯拉目前不幸的是，很多卖空者不是被动的投资者。来自FINRA的数据显示，有的时候特斯拉股票一天的交易中有一半是卖空者卖空的股票，甚至有时会达到三分之二。这个数字有可能因交易模式的不同而被放大了一些。但还是能够看出卖空者的比例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正常的投资者都能观察到有明显的操纵股价模式。最终的结果我们看到的是，这些大规模的集中行动的卖空常常使得反弹无效。这种操纵股价导致股价下跌，会影响通过股票发行筹集资金的成本，而过山车式的波动也导致很多不坚定的投资者放弃了股票。在特斯拉的投资者论坛里，很多人都为参与这种操纵起了动作名称，什么强制晨会，打地鼠等，操纵太常见了。此外，在SA这样的在线投资论坛里，针对特斯拉的群体性思维就是不断的寻找下一个特斯拉要倒闭的理由。因为很少有投资者光顾这里，他们就需要媒体的配合。
你可能以为在媒体上，那些商业记者写的关于特斯拉的论点都是他们实地调查出来的。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的观点大部分来自于这些卖空者。当一名看好特斯拉的分析师上了像CNBC这样的电视节目上时，就会遭到主持人的盘问甚至嘲笑。他们的主题往往都是基于空头是正确的方式来做的。现实中，空头经常是错的，每年都会亏损大笔资金。你觉得媒体应该能看明白，可现实就不是这样的。
卖空者在攻击特斯拉的时候遵循着相当的逻辑进程。
首先，我们看到的是关于特斯拉永远不会实现某个数量的产量论点。很自然的，媒体就开始关注这个问题，对公司的各种说法挑毛病，特斯拉根本无法辩解，直到二季度的分析报告在八月初出来以后，证据才是压倒性的。
接下来，如果产量不是问题，卖空者把他们的质疑转向现金能力。卖空者在这个话题上用Model3和ModelS的价格作对比，得出的结论是公司无法降低成本，所以没办法盈利，尤其是入门版本。可惜的是，德国汽车制造商雇佣的一家德国公司购买了一辆Model3，拆解了它，并得出结论，这辆车的造价可能是28000美元。然后是美国国内的汽车拆解专家Munzo，在拆解了一辆RWD版本后得出结论，可能的毛利率会超过30%，而且对特斯拉的电子方面印象极为深刻。因此，“特斯拉无法在这款汽车上实现利润”的争论也因此而失败，当特斯拉在8月初报告了超过20亿美元的现金时，关于破产的说法也暂时消失了。
有时，特斯拉的股价下跌没有明显的原因，卖空者没有平仓，他们就会不断的去寻找解释。安全性，质量，需求，杀手等是最受欢迎的。这种现象有段时间相当的夸张，卖空者看到有很多生产好的Model3在停车场的时候，他们就断定Model3面临着需求的问题。根本不考虑特斯拉手上握着的40万张订单。很自然，媒体又凑上来，抓住这个机会大书特书。
此外，媒体对特斯拉的负面报道的时机掌握的实在是巧妙。总是能够对特斯拉的股价带来重创。以7月4日为例，那一周因为国庆放假，很多大型投资机构的管理者都在休假，交易量很小。7月3日是交易半天时间，这是操纵股价的完美时机。2017年的7月4日就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杀，所以很多人都担忧2018年的这一天会重蹈。所以必须要化解这个担忧。特斯拉公布的报告显示确实六月最后一周触及了周产5k的目标，这使得特斯拉很可能会实现正现金流和盈利。过了那个周末，投资者听到这个消息后，周一股价上涨的很好，相当于跳空上涨。但是很快在开盘不久，就反转开始下跌。当时可能是卖空者加大了做空的筹码，导致反转并引起加速卖出，很多投资者就开始怀疑他们的乐观了。特斯拉真的在最后一周完成了5k的产量吗？会不会真的像他们说的用工厂门这个词来忽悠投资者的。“特斯拉的临时帐篷生产线成本太高，真的像卖空者说的那样无法盈利吗？”这一天最后是以下跌8美元结束的。
第二天早上，周二，7月3日，一篇BusinessInsider的报告说，“埃隆马斯克强迫工程师放弃关键的刹车检查。”表面上看这是一篇措辞严厉的报告，但是在暗示马斯克基于达到5k的周产目标，取消了关键的刹车检测。事实上，这项检测只是刹车和滚动测试，是一项重复检测。因为特斯拉不像其他车厂，特斯拉对每一辆Model3都进行了轨道测试，所以滚动测试就是多余的。但特斯拉的发言人的回复还是被淹没在这篇文章下了。此外，记者也提到了工厂门事件，并向一些特斯拉车主还有员工搜集了所谓的信息，其中还包括一张照片，照片显示一些心怀不满的员工为她提供了一些所谓的证据。这篇文章的标题最终导致特斯拉半天的交易时间就下跌了24美元。一切的不确定因素都否定了特斯拉周产5k的里程碑。
对特斯拉的投资者和领导者来说，对特斯拉声誉的维护和过度努力引发了另一个担忧：如果一些媒体和卖空者在合作会怎样？因为如果有人能把握这样重创的时机，就会投入巨资卖空股票或者买入put期权来操作。这种操作明显存在，如此诱人却又如此简单，但是谁又能在没有SEC的介入下证明这一点呢？
马斯克希望自己能够发现。他用推特向那位写关于放弃滚动检测的BI女记者发起了评论。特斯拉刚刚揪出了那名为这位记者提供信息的员工，马斯克则在推特上询问她是否贿赂了这名据称入侵电脑触犯法律的员工？她是否与卖空者吉姆查诺斯分享过材料以及非公开信息？显然马斯克希望她能够暴露一些行迹，但该记者沉默了6天，直到她出现在CNBC上否认这些指控。
媒体很快开始保护自己，他们给马斯克贴标签说他是推特霸王，并且呼吁将他踢出社交平台，同时关于马斯克和特斯拉的负面报道也一直在加剧。马斯克在推特上与媒体的交锋也越来越激烈。马斯克生日当天，路透社的一名记者还给他寄了一封带有侮辱性的邮件。还有人质疑他的精神状态。这样一位才华横溢，年轻有为，白手起家的亿万富翁，成功成了他的缺点。他和女明星结婚，要么和她们约会，到底谁会因此感到不爽呢？
如果没有生产的延迟问题，没有利润的担忧，也没有所谓的特斯拉杀手出现，对于卖空者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那这样一个人性化的CEO暴露出来的普通人的弱点，恰恰又为卖空者提供了子弹。
卖空者和投资者都观察到，只要马斯克说了作为CEO不合适的话，股价就会做出剧烈反应。我们看到他在一季度上怼那两个分析师，还有在推特上质问BI的女记者，以及骂那个潜水员都是这样。然而，当他对此类不合适行为做出修正时，股价又会出现上涨。
回到8月7日，纽约时报采访的时候，马斯克说他在洛杉矶家中起来，准备飞往内华达前，发布了那条“臭名昭著”的私有化的推特。采访中遗漏了关键的有关私有化的问题。马斯克可能还没有充足度的时间和董事会讨论这个问题。英国的《金融时报》爆出说沙特的主权基金买入了将近5%的特斯拉股票，股价当时就从340上涨到了360美元。当时从他的角度来说，必须马上开始讨论私有化。
纽约时报的报道说特斯拉的股价飙升，这首先就忽略了当时沙特消息出来后带来的股价攀升。而且仅仅两天后，私有化带来的上涨就被跌光了。
纽约时报的报道带来了更多的担忧，为什么采访花了那么多时间谈论毒品，谈论和大麻有关的420这个数字？为什么这些作者不写马斯克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明明在运营上取得了巨大的进展，但却始终围绕马斯克在面对卖空者的骚扰所感受到的压力，进而强调马斯克还是否能够胜任CEO的职位。大篇幅的强调，私有化只是为了缓解这方面的压力。
本文最开始提到的那个管理方面的作家JonathanRotenberg给了我们更深入看待马斯克的角度。他写道INTJ特质的人，像马斯克这样的“可能听起来会很傲慢，对你不屑一顾。但事实是，INTJ类型的人总是热衷于让自己的信念和观点受到挑战，因为只有一件事最终对他们很重要：真理。”了解马斯克的人完全相信他是诚实的。投资者们应该能够回忆起马斯克曾不止一次说过特斯拉的股价太高了，股价当时都做出了让投资者不爽的反应。在纽约时报的这篇报道中，作者引用了一些无源的消息来反驳这个事情，这让马斯克显得不真诚甚至是带有妄想的。
特斯拉的董事会成员呢？这篇报道中说董事会正在努力寻找合适的COO来减轻马斯克的日常压力，这也是来源于一个所谓的接近董事会的匿名人士的说法。匿名消息源贯穿了整篇报道。这种说法极大的夸大了董事会在搜寻合适的COO人选。到底是怎样的？我们只需要等待，看看事情如何发展。匿名的消息并不可靠。
纽约时报努力的要把马斯克吊死在那个“资金已到位”的说法上。然而，这种判断只能交给SEC去处理。
这篇报告并不是对一个复杂的、饱受折磨的人的心理洞察，根本就是一个对于边缘人士的讽刺。这篇报告给人的感觉是董事会正在离马斯克而去，这可能完全就是误导性的。读完该报告，给读者的印象就是马斯克对特斯拉的领导地位岌岌可危，难怪股票在文章出来后的第一天就暴跌。
正如那些管理专家，以及马斯克的好友们给他的建议，马斯克应该休息一下至少睡个好觉。不过可能最理解马斯克的应该是一位长期工作在特斯拉ModelX的生产线上的一名员工，他给马斯克好朋友那封公开信写的回复中说到，“当你给过劳的马斯克写这封信的时候，也请把他想成那些军事将领。埃隆所做的事情，就是要做个领袖。用他有限的时间为这艘船找到更好的方向前行。这个团队没有休息。”
纽约时报的这篇报道，最糟糕的一个环节出现了。在8月17日这篇报道的主要作者在推特上转发文章的时候，正是盘前股票大跌4%的时候。他居然在推特上转发那篇文章时加了评论说；“特斯拉股价大跌4%，想知道为什么吗？”不管这作者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在引诱马斯克。马斯克陷在自己推特的泥潭之后，又掉进了这样的采访大坑。这位作者根本就是对采访对象的背叛，居然还在推特上发布了如此具有挑衅意味的评论。对马斯克来说这到底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力才能过的去？这就像在对一个正在戒酒的人做了一个小时的采访后，塞给他一瓶酒一样。
我真心的希望纽约时报能够就这件事情向埃隆马斯克道歉。马斯克这样一个公众人物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时都会道歉，我希望纽约时报也能够做到这一点。尽管纽约时报的商业记者是不允许在特定的公司持有股票，但他们还是有能力通过扩散一些消息使一部分人受益。考虑到SEC对马斯克的推特展开调查，SEC其实也应该展开媒体和卖空者之间的联系调查。现在马斯克和董事会宣布不再寻求私有化，我们估计还会看到特斯拉的敌人继续攻击马斯克和他的公司，在私有化的计划中马斯克没有得到丝毫的安慰。这一事件，让人们更加理解，马斯克向纽约时报谈论的事情多么让人心酸。
虽然，对股价的破坏会在一段时间内得到修复，但这还是忍不住让我去思考这里面的种种事件。能不能请TomWolfe从坟墓里爬出来写出最后一篇有见地的小说，想象一下为他提供以下这些素材：社会对待亿万富翁的方式，冲突的底线，媒体和卖空者的联系，一个取得巨大成就的极富创造力的天才，最后却被他的敌人所控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