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玲玲¹、张华¹、陈红艳²
作者单位：1．北京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部，2．华夏幸福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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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爱着的北京都市圈，有多少人与你怀着同样的梦想在打拼和奋斗？
城市的扩张、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的建设，如何确定需要满足多少人口的需要？
核心结论
现有的统计口径大多以常住人口为主，难以满足城市资源配置与管理的需求。大数据的迅速发展为人口研究提供了新的数据来源及方法。
本文梳理了实有人口构成，将其分为常住人口、通勤人口和访客人口；根据实有人口构成，使用联通手机信令数据和高德通勤数据，划定一定停留时间阈值，估算各类构成人口规模，将其综合得到北京市及北京都市圈的实有人口规模。
研究发现，北京市实有人口规模为2700万人左右（±150万人），北京都市圈实有人口规模为3600万人左右（±200万人）；北京市除2300万人左右常住人口外，还有57万人左右的跨城通勤人口和400万人左右的动态平衡访客人口，城市在规划面向人口需求的公共资源配置及公共管理服务时应当充分考虑他们的需求，以此维持城市的日常供需平衡。
北京都市圈
京津冀是我国流动人口的三大集聚地之一，2015年京津冀城市群的净流入人口达1193．04万人，净流入率为13．35％，大量流动人口的集聚使人口流动的问题集中且典型。其中，北京市与北京都市圈地区的流动人口问题尤为明显。
北京为应对因人口过度膨胀而产生的“大城市病”问题，从2014年开始启动非首都功能疏解规划，使常住外来人口自2016年开始下降。2018年，北京市常住人口为2154．2万人。
常住人口外，北京市还存在一定规模的因旅游、出差、求医等来京并在北京停留若干天的人群。根据北京市的统计年鉴，2017年北京市旅游者数量为31093．6万人次，日均85．19万人次左右。
在外来流动人口众多而城市实施人口疏解政策的背景下，了解北京市的实际人口规模，不仅有助于基于此配置相关资源和进行城市管理，同时可以实时关注人口疏解政策的落实效果。
北京都市圈是以北京市为中心的都市区域，其边界以1．5小时等时圈为基础，叠加80km 圈层、POI、夜间灯光、建成区范围、地形等方面的数据，最终确定出都市圈的边界。基于此，都市圈的区域范围包括北京市的16个市辖区、天津市的武清区和宝坻区，以及河北省的怀来县、涿鹿县、下花园区、涞水县、易县、定兴县、容城县、安新县、涿州市、高碑店市、雄县、固安县、霸州市、永清县、广阳区、安次区、三河市、蓟州区、大厂回族自治县、香河县等市县，区域范围共涉及39个区县，其中武清区、宝坻区、怀来县、下花园区、涿鹿县、涞水县、易县、定兴县等区县部分属于北京都市圈的区域范围。根据2015年的人口栅格数据，北京都市圈2015年常住人口为2994．9万人。
数据方面，以联通手机信令数据为基础，结合高德人口通勤数据计算北京市及北京都市圈的实有人口规模。其中，联通手机信令数据根据数据质量要求，考虑到基站接收信令数据的完整性，选取2018年9月的数据，并根据联通用户的定位进行汇总，汇总单元为北京市及北京都市圈。其中，数据属性较为单一，为年龄属性。根据用户停留时段及当月停留天数对其进行汇总。高德人口通勤数据为汇总数据，汇总单元为区县，每个区县的数据包括起点区县、终点区县、起点区县常住人口数、通勤数、通勤比例等信息。
模型与方法
根据城市人口停留时段与停留天数的不同，城市为其提供的公共资源与管理服务也不尽相同。基于此，可根据城市人口的停留时段与停留天数将城市人口划分为以下几类。
瞬时人口：即城市在某一个时间节点上的所有停留人口。与其停留时间的长短无关，只要在所选时间节点上位于城市区域范围内的所有人口均计入其中。瞬时人口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视为城市管理与城市资源需要满足的最大人口数。随着瞬时人口时间点的选取不同，得到的人口既可能是城市的峰值人口，也可能是城市较为日常的人口数。
过客人口：在研究区域内只是短期停留的人口，短期停留的原因极大可能是路过相关区域。本文将当日停留 3 小时以下视为当日在研究区域内路过。过客人口对城市公共资源服务的需求较为单一，基本需求为交通需求，对除此外的其他服务需求相对较少。
居住人口：长期居住在研究区域内的人口。本文将每日0～6时在此地停留时间最长的用户视为当日居住在本地的居住人口，月居住天数根据不同的情境分别定为7天、10天、15天。居住人口又包含活跃居住人口和沉默人口。其中，活跃居住人口指年龄为15～49岁的居住人口，这部分人口对手机等设备的持有率和应用率较高，手机信令获取率较高，可以较好地由联通手机信令数据估算出人口规模。沉默人口是指年龄在14岁以下及 50岁以上的居住人口，这部分人口由于手机持有率较低或手机使用频率不高等原因，手机信令获取率明显低于总体手机信令获取率，无法直接用信令数据估算其人口规模。但是，由于这部分人口的流动性相对15～49岁人口的流动性较低，可用统计数据对这部分沉默人口进行修正。城市需要满足这部分人口的各方面需求，包括但并不限于住房资源、就业资源、卫生医疗资源、子女教育资源、公共交通资源等。
通勤人口：通勤人口是指在区域内工作但居住在区域外的人口，本文将每日10～16时在此地停留时间最长而0～6时非此地停留时间最长的人口定义为通勤人口，月通勤天数根据不同的估算情境分别定为7天、10天、15天。通勤为一种规律性行为，通勤人口对城市人口而言是规律性流动人口，他们每天在上班时间从城市外向城市内移动，下班后又从城市内回到城市外的家中，日复一日地规律性流动。由于通勤人口基本为劳动人口，对其并不进行沉默人口的修正。城市为通勤人口提供的一大重要服务为公共交通服务。此外，由于通勤人口的大部分工作时间都在城市内工作，城市还应为其提供相应的基本公共资源。
访客人口：在研究区域范围内停留若干天并对城市的公共资源及管理服务有需求的人口，但其尚未达到居住人口与通勤人口等规律性人口的标准。本文将每日停留时间大于等于3小时，当月停留天数达到实有人口要求但并未达到居住人口与通勤人口要求的这部分人计入访客人口范畴。访客人口在区域内停留的目的各不相同，他们可以出于工作需求来京出差，可以出于学习需求来京培训，也可以受到北京优秀医疗资源的吸引来京就医，或是在节假日期间来京旅游。其在研究区域内停留的时期，城市需要为其提供各方面的需求与服务。虽然他们在研究区域内的停留时间不如居住人口和通勤人口长，不是区域内较为固定的人口量，但由于北京市及北京都市圈各方面优秀资源的配置在短期内不会发生改变，使一批又一批的访客人口相继到来，所以访客人口属于动态平衡性质的人口。
本文中的实有人口是指一段时期内城市中实际存在的，城市需要为其提供公共资源、公共服务及公共管理的人口，包括上述居住人口、通勤人口与访客人口。而这3种人口也从停留时段、停留天数等方面较为完整地覆盖了实有人口的范畴。因此，根据居住人口、通勤人口和访客人口估算实有人口的规模是合理并可行的。
本研究中，先以北京市为例，探索估算区域实有人口规模的方法。在对北京市实有人口规模估算得到较为合理可靠的结果后，再将合理有效的估算方法应用于北京都市圈的实有人口规模估算，得到北京都市圈的实有人口规模估算结果。
根据原始数据进行实有人口规模估算需对样本进行扩样和对数据不完善的方面进行修正。
实有人口规模估算：在不同的情境下，对实有人口界定不同的月停留天数阈值。在每种情境下，通过上述步骤计算得到实有人口的各部分构成后，对各部分构成人口加总，最终得到该情境下的实有人口规模估算结果。对各情境下的实有人口规模估算结果进行综合考虑与分析，得到北京市及北京都市圈较为合理的实有人口规模估算结果。
结果分析
居住人口：北京市每日停留人口呈现明显周期性变化规律且受节假日影响强烈。将每日在北京市停留3小时及以上的用户视为当日在北京市停留。结合2018年9月份数据，可见居住人口以居住天数为10天及以上的人口为主，计算居住人口时，采取月停留天数分别为7天、10天、15天、20天、25天这几个不同的阈值。当把月停留天数阈值设为15天时，计算出的居住人口与统计数据的常住人口较为契合，月停留天数为 10 天和 7 天所得的计算结果也是可以接受的北京市居住人口计算结果。
通勤人口：用高德人口通勤数据估算北京市通勤人口。选取起点区县为非北京市区县，终点区县为北京市区县的数据为北京市通勤人口数据，并依据高德的常住人口与统计数据的常住人口之比进行扩样，可以估算得到从北京市外向北京市内的通勤人口为56．7万人。
访客人口：根据本文选取的高、中、低3种实有人口规模估算方案，对应的访客人口分别为月停留天数为1～7天、3～10天、5～15天的人口。对应的访客人口规模为，月停留天数为1～7天的访客人口344．63万人，月停留天数为3～10天的访客人口379．00万人，月停留天数为5～15天的访客人口417．76万人。
根据实有人口构成可知，实有人口由居住人口、通勤人口和访客人口构成。计算得到各种方案下北京市的实有人口规模。高方案下，北京市实有人口为2833．88万人，其中居住人口为2432．55万人，通勤人口为56．7万人，访客人口为344．63万人。中等方案下，北京市实有人口为2752．85万人，其中居住人口为2317．15万人，通勤人口为56．70万人，访客人口为379．00万人。低方案下，北京市实有人口为2594．70万人，其中居住人口为2120．24万人，通勤人口为56．70万人，访客人口为417．76万人。
相应的计算北京都市圈人口。计算得到各种方案下北京都市圈的实有人口规模。高方案下，北京都市圈实有人口为3735．40万人，其中居住人口3293．00万人，通勤人口42．40万人，访客人口400．00万人。中等方案下，北京都市圈实有人口3635．98万人，其中居住人口3144．58万人，通勤人口42．40万人，访客人口449．00万人。低方案下北京都市圈实有人口 3453．26万人，其中居住人口2893．36万人，通勤人口42．40万人，访客人口517．50万人。
关于论文集
本文节选自论文集《基于空间、人口、产业的中国都市圈多维度特征研究》，该论文集是华夏幸福研究院与北京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部联合成立的都市圈研究中心，聚焦都市圈发展中的空间、人口、产业、公共服务、协同治理等重点问题的探索性研究成果汇编。
本论文集适合经济学、管理学、城市规划学、地理学、人口学等相关专业的研究人员使用，也可供政府和企事业单位相关工作人员参考。
顾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