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婷妍
销售费用是医药行业最佳的“藏污纳垢”地点。
山东步长制药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步长制药”）于近日披露了不如意的半年报。
数据显示，上半年步长制药实现营业收入70．98亿元，同比下降3．9％；实现归母净利润8．184亿元，同比下降13．5％，营业收入、净利润双双实现下滑。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步长制药多年来始终坚持“带金销售”，导致销售费用高企，大大压缩了净利润空间，众所周知，医药行业行贿费用最佳的“藏污纳垢”地点就在销售费用，因此步长制药高企多年的销售费用也被业内所热议。
而就在不久前，步长制药还因为5000万元收购空壳公司一事，收到了上交所的监管函，上交所在监管函中直指步长制药此收购是否存在利益输送，因此步长制药再次受到广大投资者关注。
【业绩下滑，销售费用高企】
8月26日，步长制药披露了上半年业绩报，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6月30日，步长制药实现营业收入70．98亿元、同比下降3．9％；实现净利润7．838亿元，同比下降15．12％；实现归母净利润8．184亿元，同比下降13．5％；实现扣非净利润6．438亿元，同比下降20．85％，步长制药上半年业绩可谓全线下滑。
实际上，纵观步长制药往年业绩数据，其业绩至如今并不意外，毕竟在此之前其净利润就已呈逐年下滑趋势多年，数据显示，2018年至2021年步长制药分别实现营业收入136．6亿元、142．6亿元、160．1亿元、157．6亿元，增速分别为－1．44％、4．32％、12．28％、－1．52％，波动较大。
而同期净利润分别为19．07亿元、19．63亿元、18．43亿元、12．35亿元，增速分别为16．39％、2．92％、－6．12％、－32．97％，下滑趋势及幅度较大。
究其原因或许正是步长制药常年高企的费用，据了解，近年来步长制药的销售费用支出每年要达到当期总营业收入的一半，如此巨额的销售费用大大挤压了同期利润空间。
数据显示，2018年至2021年步长制药销售费用分别为80．36亿元、80．81亿元、83．73亿元、83亿元，在当期总营业收入中的比重（销售费用率）分别为58．81％、56．68％、52．31％、52．66％，常年保持在50％以上，而今年上半年其销售费用为33．31亿元，销售费用率为46．93％，虽然较去年同期的50．39％下降了3．46个百分点，但在行业中仍处于较高位，因此今年上半年其业绩也受到较大影响。
【屡次被曝“带金销售”，存商业贿赂】
而众所周知的是，销售费用是医药行业最佳的“藏污纳垢”地点，步长制药也不例外，早在2019年时上交所就关注到步长制药高销售费用，并对此出具了问询函，要求其就销售费用支出的合理性做出说明。
彼时步长制药表示，“销售费用占收入比例较高属于医药行业的普遍现象。”但如若将步长制药的销售费用拆开来看，其中“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则占大头，2018年至2021年，该费用支出分别为74．86亿元、76．5亿元、80．28亿元、79．56亿元，仅2021年该费用就占据了销售费用95．85％的比重，2022年上半年该费用达31．45亿元，在销售费用中的比重仍高达94．42％，就今年上半年折算来看，其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日均花费高达1737．57万元，可见费用支出之大。
但事实上，早在2010年时医药行业的销售模式就发生了改变，将此前的七八票改为，药厂卖到一级经销商开一次发票，经销商卖到医院再开一次发票的两票制模式，从中省去了不少麻烦，也减少了带金销售的可能，所谓带金销售即医药行业在制定药品投标价格时，事先把给予医院方相关人士的商业贿赂计算在内，此后通过给予回扣，以谋取交易机会或者竞争优势的违法行为。
不过，在“两票制”施行后，仍有不少带金销售的存在，此种方式最重要的一点是需要大量的发票，但虚增的发票据有不确定性，在此前为步长制药虚开发票的公司就被提起公诉，而另一个较为安全的带金销售地点就在前述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中。
在2021年4月12日，财政部对包含步长制药在内的77家药企的查账结果中发现，步长制药以咨询费、市场推广费名义向医药推广公司支付资金，最后再有医药推广公司转服给该公司的代理商，涉及金额高达5122．39万元。
甚至在此前步长制药为了销售药品，还曾向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郑筱萸及多家厂商代表行贿。
然而，罚也罚过了，问也问过了，步长制药带金销售仍屡见不鲜。
【涉利益输送、产品面临集采】
如果说步长制药前述方式主要为销售商品以提高收入的增长，那集采就是对步长制药带金销售最大的不稳定性。
所谓集采就是多个医疗机构通过药品集中招标采购组织，以招投标的形式购进所需药品的采购方式，此种方式规范了医疗机构药品购销工作，减轻社会医药费用负担。但对于中标的医药公司来说，则将其中标产品的标价降到较为低的状态，从而使其收入也随之减少。
目前，步长制药已有药品被纳入集采，7月14日，步长制药公告称其全资子公司陕西步长药品拉考沙胺片及控股子公司邛崃天银药品吗替麦考酚酯胶囊拟中标第七批全国药品集中采购。为步长制药此后业绩带来了诸多不确定性。
而8月10日，步长制药公告表示将向长睿生物增资6400万元，将持有股权扩大至64％及由控股子公司出资4888万元收购步长健康管理（上海）有限公司（下称“步长健康”）100％股权，其称希望通过收购进一步扩大保健品市场份额。似乎为此后业绩的增长寻找新的方向。
不过，据了解，步长健康原名为“上海海斯莱福保健食品有限公司”（下称“上海海斯莱福”），成立于2004年，于2021年5月8日改为步长健康，其持股股东为胡存超和陈建珍，值得一提的是，胡存超也是步长制药本次进行收购的控股子公司步长健康产业的股东，且成立不足1年，也就是说股东关系重叠。
不仅如此，上海海斯莱福仅近年还始终处于负债状态，截至2022年5月31日，其净资产为－1208．49万元，与4888万元的收购价格极不匹配，并且其员工目前仅有3人，如此经营状态像极了空壳公司，因此此笔收购也被业内及监管部门关注到，并认为其存在利益输送的情况。
而另一笔收购似乎也并不“清白”，据经济导报报道，长睿生物项目也存在多项疑点，疑为另一个空壳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