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外教玩家们终局如何？
记者 ｜ 张 旋
编辑 ｜ 吴晋娜
又一则教育公司的新闻让人百感交集。
成立8年，融资6轮，累计超30亿元……知名在线外教机构哒哒英语，宣布21天之后正式停服，全面停止所有外教服务，公司将分批办理退费。
“双减“之后，在线外教行业几乎遭“团灭”。继VIPKID、51Talk、阿卡索等之后，在线青少儿英语机构哒哒命运更加难测。多位用户对哒哒英语的退费操作提出了质疑和不满：“退费条款很霸王，关闭一切沟通渠道。”
深陷泥潭的哒哒英语，曾于2018年1月完成C轮融资，公司估值达10亿美元。但赛道风口退去之后，哒哒英语也开始走起“下坡路”，不仅被业内人士质疑获客成本过高、盈利遥遥无期，还不断被媒体曝出虚报融资、外教资质不符合规定等消息。
今年8月，哒哒英语曾发布公告计划转型，比如将“境外外教课”转为“境内外教课”（用境内的外教老师上课）。
而据资深教育行业投资人周明哲对铅笔道表示，境内外教课有2个难点：一方面是因为价格贵，另一方面是国内师资资源跟不上。
他解释，境外母语的英文老师多为兼职上课，成本较低。比如菲律宾，每节课可能成本仅30元。但是国内别说英语了，语文、数学都要二三百一小时。再说国内的外籍老师需要备案，符合条件的师资很少。
如今，哒哒英语退款页面所示的客服电话，接通之后发现是学而思培优的客服，哒哒英语已经几乎“失联”。
这究竟是商业模式的问题还是公司经营的问题？让人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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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天之后正式停服
“双减“之后，在线外教行业风雨飘摇。
12月7日，专业在线青少儿英语哒哒英语在公众服务号发布公告称，将于12月31日24时全面停止所有外教服务，公司将分批办理退费。
公开资料显示，哒哒英语是一款专注于K12领域的专业在线青少儿英语教育应用，老师均来自英语母语的国家。“双减”意见规定，严禁聘请在境外的外籍人员开展培训活动，哒哒英语主营业务因此受到严重影响。
在公告中，哒哒英语表示，用户可登录哒哒英语APP和哒哒官方微信公众号线上自主办理退费，同时，用户也可在APP办理赠课的课时兑换，赠课兑换截止时间为12月31日。
另外，哒哒英语表示，为保障所有用户的权益，公司已第一时间组建了专项退费小组。目前哒哒的账户也已在政府资金监管范围内。
但是这份公告并没有让老用户安心，多位用户对哒哒英语的退费操作提出了质疑和不满：
“退费条款很霸王，关闭一切沟通渠道。”
“145节课只退15节，也叫退费？”
“兑换课程转到学某思，怎么提取课程也不知道，客服无回复，电话无人接听。”
“退款申请根本就不能提交，客服电话班主任全都联系不上，这封信根本就是跑路宣告而已。”
一位已在哒哒英语学习四五年的用户表示，哒哒英语宣布停服之前毫无征兆，公告发出后，客服电话班主任全都联系不上。
随后该用户第一时间在线申请退费，具体涉及21000多的费用退款。但是没想到递交后看不到具体退费金额，APP上只能看到最后退费扣除课程，其他内容都查看不到。目前，用户通过任何渠道都联系不上哒哒英语官方，投诉无门。
铅笔道拨打了哒哒英语退款页面所示的客服电话，接通之后发现是学而思培优的客服，且多个分机选项中并没有哒哒英语的咨询专线。一位面授课程的客服回复称：“两家不是一个系统，可以提供哒哒英语的电话。”结果又绕回了退款页面所示的客服电话。
目前，在黑猫投诉平台上，搜索哒哒英语，共有1124条结果，投诉要求多为退款，涉诉金额从5000元至数万元不等。多位用户表示，哒哒英语在退费上存在霸王条款，且退费规则一变再变，把所有损失转嫁到消费者一方。
哒哒英语的退费操作太“拉垮”，让众多续费数年的老用户“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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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行业隐形独角兽
哒哒英语成立于2013年，创始人郅慧是上海本地长大的创业者。创业前，郅慧曾经在广告公司、互联网公司工作多年，主要负责市场、品牌方面的工作。
这次创业源于郅慧自己的经历。郅慧的孩子幼升小考试前一直在线下培训机构学习英语，但口语一直无法达到她预期的效果，于是便想创办一个更方便，又能让孩子学到纯正口语的英语教学平台。
资料显示，哒哒英语主营业务为在线英语外教1对1课程，向4－16岁青少年提供在线直播形式的外教英语课。外教老师来自欧美国家，服务主打固定外教老师、固定上课时间。最风光的时候，哒哒英语一度邀请知名演员孙俪担任品牌代言人，广告投放量巨大。
乘着赛道的风口，哒哒英语从成立之初便备受投资人看好。2014年成立之初，哒哒英语就获得青松基金数百万的天使轮融资。一年后的A轮融资直接翻番，达到数千万元。2018年1月8日，哒哒英语又获得了来自老虎环球基金（Tiger Global）和好未来总额达到1亿美元的C轮投资，C轮融资后外界估值已达到10亿美元，成为行业隐形独角兽。
其实即使没有“双减”政策，哒哒英语的日子可能也并不好过。
在赛道风口逐渐退去之后，在线教育1对1模式长期存在“规模不经济”的问题开始暴露。有消息称，2019 年，哒哒英语的确认收入在6－7亿元之间，确认收入金额虽然不低，但连续数月都处于亏损之中。
盈利遥遥无期，哒哒英语不得不依赖资本输血。2019年1月，哒哒英语宣布完成D轮融资2．55亿美元，由华平资本领投，好未来、涌铧投资跟投。但据中国网报道，哒哒英语存在虚报融资数额现象，实际只有1．7亿美元。同时，哒哒英语联合创始人兼副总裁沈晓凤在此时离职。
此后，哒哒英语便开始走上了“下坡路”。2019年2月，哒哒英语被曝出团队动荡，上海销售团队9成员工被裁撤。去年3月，多名哒哒英语员工反映遭遇不公平降薪、裁员，甚至被公司转走名下会员，拒绝签署降薪合同的员工被公司辞退。此外，还有家长爆料，哒哒英语还存在外教资质不符合规定，拖欠外教工资导致外教辞职等负面消息。
去年6月，近千位用户投诉哒哒英语，在未经用户同意的情况下擅自更改了用户课程包中的内容，价值十余万课程严重缩水，家长维权困难重重。
曾经吸金能力极强的独角兽，最后一次融资时间也停留在了2019年1月，即使是在线教育在疫情中风生水起的2020年，哒哒英语也没有任何的融资消息传出，反而是有被贱卖的消息。
业内人士表示，2020年以来，哒哒英语风波不断，用户投诉很多，甚至还被曝出准备破产清算。为了避免不良影响，好未来才出手来收购的哒哒英语，估值已经从曾经的10亿美金降到了2亿美金。而好未来投资哒哒英语意在狙击Vipkid，但只是一个布局。好未来投资企业数量太多，内部并没有给哒哒英语太多流量支持。如今，金主爸爸好未来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了，哒哒英语的命运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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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外教行业全军覆没？
“双减”政策公布以后，VIPKID、51Talk、鲸鱼小班、久趣英语、阿卡索外教等在线青少儿英语机构相继宣布停止售卖境外外教课程，上述公司也在合规范围内寻找新业务，包括推出境内外教课、中教口语直播课、成人外教课和其他素质教育品类课程等。
51Talk采取“两条腿走路”布局国内外市场。该公司在9月底披露的二季报中称，国内主打以中教小班＋ AI为载体、主打口语＋阅读的“语言素养课程”；境外学员外教课程不受影响，继续提供外教讲授的一对一成人和K12课程。因为51Talk成立之初的主营业务即成人英语，所以该公司表示未来会继续加大成人英语业务投入。
9月中旬，阿卡索也宣布其语言素养类产品“阿卡索云课堂APP”已完成内测，正式上线，面向阿卡索付费学员开放。内容涵盖当前阿卡索的全系列课程、绘本阅读、动画视频、每日直播课程，以及AI互动课程等。
行业头部机构VIPKID也在积极寻求转型。其陆续推出了主修智学AI课等系列新产品，但是进展却难言顺利。主修智学AI课不仅仅教英语，还通过思维导图、文氏图、项目展示等培养孩子的批判性思维，并能综合运用英语和所学的学科知识分析、解决问题。
哒哒英语也有转型动作。今年8月，“DaDa官方”也在微信号发出《致哒哒学员和家长的信》，表示开始进行相关业务的调整和转型。信中提到，即日起，哒哒英语后续将推出符合政策要求的境内外教课、中教素质口语课和双语研学素养课等。
但这些转型动作的效果，都还如何有待观察。对在线外教机构而言，转型境内外教课、中教素质口语课是一个办法，但不是长期举措。资深教育行业投资人周明哲对铅笔道表示，国内不看好境内外教课，一方面是因为价格贵，另一方面是国内师资资源跟不上。
他解释，“境外母语是英文的老师，都是兼职在上课，成本比较低。比如，菲律宾外教一节课成本可能只有30块钱，但是国内别说英语了，语文、数学都要二三百一小时。再说国内的外籍老师需要备案，符合条件的并不多，而且国内学校的老师，又不能出来教课，所以师资可能不足。”
相对于外教，中教素质口语课在家长心中的认可度如何也要打一个问号。
最后，和少儿英语市场相比，成人英语又属于非刚需且续报低，其市场的规模性和成长空间都非常有限，盈利难题待解。
比如以主打成人AI英语的流利说，自上市以来，就一直处于亏损状态，5年累计亏损近18亿元。虽然今年一季度财报显示，流利说通过持续削减成本首次实现扭亏为盈，并且在第二季度保持连续盈利。但以减少营销费用、运营费用等节流手段实现盈利的方式，仍无法解决核心盈利难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