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一八事变扼杀了民生汽车
王铁汉在《抵抗—沈阳北大营守军团长关于“九一八”的回忆》中说：
“九一八”之夜，我两次接奉电话命令：“不抵抗，等候交涉。”“不准抵抗……否则，你要负一切责任。”这就是事后备受舆论攻击的“不抵抗主义”了。当时荣厅长、王旅长何以下令“不抵抗”？根据二十一年（1932年）的日记，知道“不抵抗”出自“不与反抗”的“鱼”电，那是二十年（1931年）八月六日，张司令长官从北平发给荣臻厅长的。
原电：查现在日方对外交渐趋积极，应付一切，亟宜力求稳慎，对于日人无论其如何寻事，我方务须万分容忍，不与反抗，免滋事端。希迅即密电各属切实注意为要。
当夜事变发生，荣厅长用长途电话向北平报告的是十时三十分钟以前的情况，那时日军只是炮击北大营，沈阳其他各处，都没有变化。张司令长官基于日军累日演习司空见惯一点，仍令遵照“鱼”电指示办理。等到沈阳当局发觉日军大举进攻，再向北平请示，电话线已被日军割断，虽改发无线电，但辗转到达张氏面前，已是十九日上午，日军业经占领沈阳，实已超出“寻事”的范围太大。现在回头想起来，“不与反抗”，系以“寻事”为条件，当不会以“占领”为条件，如果北平当局所得为“全面占领”的情况，究竟是否仍令遵照“鱼”电，应有问题。这就是说，“不抵抗”似由于情况不明及通信不灵而促成的。
民生工厂当初计划生产四十辆卡车，正陆续制造时，遭逢“九一八”事变，工厂被占领，被迫停工，半成品、零件全被日军毁坏或拉走。
九一八事变后，张学良仍然力图让民生汽车在中国东山再起，他将在美国订购并已运到牛庄（今营口市）的46台汽油发动机转运到天津，并命李宜春在天津准备复厂，筹备处名为“北洋机械制造厂”，原迫击炮厂的工程师们部分赶到了天津，准备协助复厂。可是事与愿违，张学良痛失东北后的资金已经不足以再单独另起炉灶，刚刚萌芽的中华民族汽车制造工业就这样前功尽弃，已起步的国产汽车行业被扼杀。
清华校友总会网站的文章说：民国二十三年秋，国立清华大学经与国防设计委员会接洽，北平军分会请拨交两套引擎及配件给清华大学机械工程系，当时原辽宁迫击炮厂技师毛韶青正在该系担任讲师，又有汽车专家史久荣教授汽车学。就由他们二位教师主持，另请其他师生共同策划配制机件。在清华机械工程馆于民国二十四年夏，组装了一辆卡车，以备机械系同学实习之用。
《国立清华大学工学院机械工程系概况》曾提及该卡车制造经过。今将该卡车大略介绍之（据路市展览时之资料）：车体重5800磅，荷重6000磅，引擎动力86马力，行驶速度每小时40公里，轮距14尺。全车有四个水箱，三个是备用，显得车头很大，车体前后弹簧共四组，以铬钒钢板所制，弹力很强，惟车行经高低不平路面时，车身上下左右摇摆，前后车辆之煞车系统是复杂的连杆联结，以右脚控制很吃力；传动轴后端装有加力变速箱与差速齿轮相连。这后轴的变速齿轮的引进，在当时是十分新颖的，主要目的在加大拖拽力，万一遇到上坡，或是道路状况不佳（松软或化冰的泥土），车子可以有足够的马力脱困，而遇上平地时，可以变挡用快速行驶。这种功能也就是民生牌卡车推出时的广告所说“行粗劣之路效力特强，（走）平坦之途速率增大”。据笔者考证，当时这种变速后轴在美国也刚运用不久，而万国汽车1927年出品的Six Speed Special正是第一部装置变速后轴的卡车，民生牌卡车应该是引进这种新型机构。
迄抗战时，美国的卡车设备已有所改良：水箱采用一个，加入防冻剂，增强水箱效用；每组弹簧配有避震器，减少车上下左右摇摆；煞车系统改用油压，增强行车安全；后轴加力变速箱取消，过去在齿轮变速增加一组加力齿轮排挡，如今已改用液压变速，可以自动变速，上坡加大马力容易控制。
六、东北兵工尽入日寇之手
1931年9月18日，关东军占据了东三省兵工厂，抢夺厂内储存的大量武器和弹药，并将该厂作为侵略军的野战兵器厂。
1932年3月1日满洲国成立，10月由满州国政府(50%)、日本财阀大仓(25%)、三井物产（25%）投资，改为奉天造兵所株式会社，由陆军中将黑崎岩次郎任社长。该厂生产生产38式65步骑枪，后改制99式77步骑枪，月产量最高达6000枝。并制造11式65轻机枪，1936年后制造96式65轻机枪，后改制96式77轻机枪，月产量最高达80挺。92式77重机枪月产量最高达50挺。
1932年10月，由日本财阀大仓、三井投资500万日元，改为商办株式会社奉天造兵所，同时日寇将原材料处、发电所一带地区，及厂南兵工粮栈、兵工医院、职员住宅楼房四栋、二台子仓库、万泉公园仓库、珠林寺仓库等均划归八七九部队（关东军兵器厂）分别利用。该队于原材料院内，增建办公楼房一栋、库房数十栋、宿舍数栋。另于沈阳市铁西、沈海等区增建仓库数处。
此外，又将兵工学校及厂南工人宿舍一部，划归满洲飞行株式会社。原大东区俱乐部划归陆军卫生工厂，原总办官邸及住宅二栋归宪兵队占用，原化验厂划归陆军兵器厂，原草仓兵器库划归陆军军械本厂。原兵工小学划归市政府，改为城东国民优级小学。
1937年，伪满洲政府投资2000万元，全资本为2500万元（以后陆续投资达到了1亿元），改为理事制，扩充为造枪、造炮、枪弹、炮弹、机工、火药等六个制造所；并增建高射炮厂房一栋、库房数十栋。又在沈阳市和平区新建高级职员住宅若干栋，于原工人花园内建普通职员住宅十余栋及消费合作社房屋一所，于厂前建工人住宅数十栋。
1938年，在沈阳南面孤家子开辟新址，设立无烟药厂，将原火药厂设备，移并该厂。此为日寇经营沈阳兵工厂的极盛时期。全厂机器设备，已逾万部，有职员1200余人，工人30000余人。
到1944年，轻武器的月产量是步枪6000枝，轻机枪80挺，重机枪60挺；火炮的生产能力：38式75野炮、41式75山炮、94式75山炮、92式75步兵炮、88式75高炮的月产量都能达4一8门，94式37平射炮30至50门，81迫击炮10门到20门：子弹月产最高900万发，炮弹5万发，手榴弹15万颗，250公斤航弹3万—4万：无烟火药30—40吨，黑火药250—500吨，硝安炸药200—450吨；曹达3吨—5吨，漂白粉20—30吨，砂酸100吨—300吨。每月生产的武器可以装备两个师，弹药两个军都使不完。
1944年12月7日及21日，美军两度空袭兵工厂，将杂品库，锅炉房，车辆厂，填药厂等处全毁，旧重炮厂及新大口径炮厂大部分炸毁，信管厂及枪厂木工部之一角被炸破坏。生产大受影响，步枪产量降至每月1000枝，轻机枪产量降至每月60挺。部分生产进行了疏散。
1945年8月8日，苏军进入兵工厂，将最优良机器运走2400百部，材料亦被搬运一空。
七、阎锡山的十年建设规划
太原兵工厂、沈阳兵工厂及汉阳兵工厂，被称为民国三大兵工厂。早在1898年(光绪二十四年)，山西巡抚胡聘之就在太原小北门外柏树园建了机器局，有22间厂房，设备简陋。1912年，阎锡山担任山西都督，加紧军火制造，从日本、德国、英国引进先进的机械设备，聘用国外军工厂技术人员，逐步扩建。1914年阎锡山将机器局改为山西陆军修械所，1920年3月，修械所和铜元局合并，改称为山西军人工艺实习厂。
1923年7月，实习厂新设置了枪弹厂、炸弹厂、炮弹厂、无烟药厂、炸药厂、制酸厂、黑药厂和压药厂。1927年1月改为太原兵工厂，军火生产由轻武器向重武器发展。太原兵工厂和火药厂共有设备3800部，职工1.5万人，月产轻重炮35门，迫击炮100门，步枪3000支，机枪15挺，冲锋枪900支，炮弹1.5万发，迫击炮弹9000发，子弹420万发。阎锡山依靠这些武器装备，使晋军发展到30万人的规模，并有余力高价出售武器给李宗仁、马鸿逵、马步芳等外省军阀。
1930年，蒋、冯、阎中原大战以蒋介石获胜告终，阎锡山远避大连，太原兵工厂和火药厂于1931年4月合并为太原修械所。原有的1.5万名职工裁减为1800名，只作一些军械修配和民品生产。
“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和阎锡山握手言和，1932年阎锡山就任太原绥靖公署主任后，为向蒋介石表示不再制造军火，扩充实力，为避免蒋介石起疑，以造产救国为名，将太原兵工厂部分改为壬申制造厂（1932年为壬申年），将炮厂与水压机厂合称壬申第一厂，炮弹和炸弹两厂合称壬申第二厂，步枪厂改称壬申第三厂，枪弹厂改称壬申第四厂，机关枪厂与熔炼等四厂合称壬申第五厂，冲锋枪厂改称壬申第六厂，还加大了民用产品的生产。为防止南京政权将这些工厂“收归国有”，又将这些工厂变成了“民办”工厂，划归西北实业公司管辖。
为了迷惑蒋介石，阎锡山出了“造产救国”的主张，1932年4月12日成立了“山西省政设计委员会”，负责编定“建设计划”。阎锡山说：“我已建议中央进行‘十年建设计划’。本会为山西十年建设计划，尚无成例可循。应于三民主义原则之下，在不抵触中央法令范围内拟前三年以政治为中心，注重扫除建设障碍，确立民主政治基础，后七年以经济作中心，以完成自足为目标。”
1932年12月，“山西省政十年建设计划案”经过省政府审议，“自二十二年(1933年)开始遵照实施”。
“山西省政十年建设计划案”共分三篇：第一篇总则，第二篇省建设之部，第三篇县村建设之部。
“总则篇·建设先决事项”规定：筹措建设经费，要借外债、发公债、由省筹集三者并举。由太原绥靖公署在十年内筹集2300万至3900万元，作为省生产保护经费，省政府财政厅等机关在十年内筹集6000万至1亿元，其中借款与公债各占1/3，作为省公营事业经费。
经济建设是整个“计划案”的重点，列入经济建设第一位的是农业，其次是矿业、工业、商业、交通。关于工业，所列应举办事项有四，即设立工业试验所、女子工业传习所，奖励特种工业及新发明，倡办县村工厂，提倡家庭工业。提出扶助社会办理之实业事项和发展公营事业等项。扶助社会办理之实业事项19件，主要为发展毛纺织业、酿造业、化妆品工业、造纸工业等。发展公营事业项下又分为：1.应整理者：山西省银行、壬申制造厂、育才机器厂、育才炼钢厂、硫磺厂。2.创办而必成者：炼钢、肥料、毛织、纺纱织布、卷烟、苏打、洋灰、印刷八厂。3.创办而期成者：电气、机械、电解食盐、制糖、染料、汽车、飞机、人造丝八厂及农工与商业两银行。
建设计划还有名目繁多的各种专案，其中包括《汽车制造厂专案》、《飞机制造厂专案》等。
“山西省政十年建设计划案”编定后，自1933年开始“遵照实施”，从此，山西进入十年省政建设时期。“省政十年建设计划案”包括政治、经济、文化各个方面，但发展最为突出的是省营经济。这其中包括成立四银行号和实物准备库；修筑同蒲铁路；创办西北实业公司等。为了“扶助社会办理之实业事项和发展公营事业”，阎锡山设立山西省公营事业董事会用以领导发展公营事业。此后，山西的官办经济迅速发展起来。
创办西北实业公司（后改称西北实业建设公司)，是实现山西省政十年建设计划案的一个关键性的步骤。阎锡山在为《西北实业》月刊（西北实业公司办）所写的“发刊词”中说：“计划案中规定有发展公营事业一项，因为要从事建设，非从公营事业着手，则很难成功。西北实业公司的成立，就是这个计划实施的一部分。”
1932年1月10日，阎锡山尚在老家五台河边村“闲居”时，即指定边廷淦（留美学生）在太原设立了西北实业公司筹备处，聘请晋籍专家学者张恺、彭士弘、曹焕文等为筹备委员，分设特产、矿业、纺织、化工、水利、农业、牧畜、肥料、冶金、交通、商业、银行等12个组，在山西各县、西北各省、华北各地进行资源调查，制定各工矿企业设计规划。
1933年8月1日，西北实业公司正式成立。根据《山西省政十年建设计划案》，西北实业公司作为山西公营事业的一个组成部分，自然隶属于“山西人民公营事业董事会”。公司设总经理和协理，总经理由阎锡山自兼，协理由彭士弘担任。下分总务、特产、矿业、化工、纺织五组。
规划中的西北实业公司规模相当可观：“10年后每村要有配备50部工作母机的机器厂，以做到‘村村有机器，无村不工厂’；3年后完成300部面粉机；5年后完成布机5000台和20万锭纱机；3年后完成煤产910万吨，供给全省自用，完成洋灰300万桶；5年后完成产生铁50万吨，钢材20万吨。这些计划完成后，全省总计需要工人11万多名。”
太原兵工厂缩编为太原修械所，原有厂矿分别组成：西北铸造厂（生产轻、重机枪），西北机车厂（生产山炮、野炮、迫击炮和机车车辆)，西北农工器具厂（生产各种炮弹和农工器具)，西北水压机厂（生产炮弹铜壳和大型锻件)，西北机械厂（生产冲锋枪和机械)，西北铁工厂（生产步枪和机械)，西北汽车修理厂（装配和修理汽车），西北电气厂（供应西北各厂电力、蒸汽、乙炔、压缩空气等动力)，西北枪弹厂（生产各种枪弹和轧压各种铜皮），西北育才炼钢机器厂（生产工作母机、电炉钢料和锻铸毛坯），西北化学厂(生产硫酸、硝酸和炸药)等11厂。
这些工厂成为西北实业公司的骨干企业。与此同时，根据十年建设计划新建的西北煤矿第一厂、西北窑厂、西北洋灰厂、西北皮革制作厂、西北印刷厂、西北制纸厂、西北毛织厂、西北火柴厂、西北电化厂以及西河口铁矿采矿处、静乐锰矿采矿处、宁武铁矿采矿处等厂矿相继投产，规模宏大的西北炼钢厂也动工兴建。这样，西北实业公司在正式成立一年之后，不仅开辟了自己的“贸易商行”和“特产经营场”，而且包容了山西公营的各主要工矿，具备了工业“托拉斯”的雏形。
截止1937年七七事变前，短短四年之中，通过改造旧厂和成立新厂，公司所辖工新厂，公司所辖工矿企业已发展为33个；员工总额达到两万余人，其中职员2051人，工人18597人。
根据南京国民政府对《1928~1936年全国最重要工业》的统计：全国时有产业工人405509人，西北实业公司占到全国工人总数的4.6%，；全国机器业工人17065人，而西北实业公司的机器业工人（包括10个相关厂)共有6843人，占到全国机器业工人总数的40%；全国2826家最重要工厂共有资本3.129亿元（国币），每厂平均拥有资本11万元，西北实业公司所有的33厂，同期共有资本0.22亿元，厂均资本达到66.66万元，大大超过了全国平均水平。
八、西北汽车修理厂
西北汽车修理厂，厂址在太原小东门内。该厂能修造汽车、木炭代油炉，能安装暖气、自来水管等，能制造高车、锅炉、水泵，修造柴油机、抽水机等灌溉机具等。该厂于1932年12月试制了第一辆自造汽车；1933年8月又连续试制成两辆，但电器、皮带、钢珠等件仍须购自外埠。
图片来源：《西北实业公司概况》
1935年时，汽车修理厂有职工39名，工人350名。主要业务是：
1.修造:汽车、木炭代油炉、普通社会应用机具等。
2.安装工程:暖气、卫生、自来水管。
3.矿务机具及灌溉器具:高车、锅、水泵、柴油机、抽水机等。
厂中设备:厂房374间，各种机器320部，熔化炉9部，电动机九部，计210马力。
《山西考察报告》（未著编写单位及时间）：“山西省政十年建设计制”中，定有创办汽车制造厂一项。因资本与技术一时均感困难，乃先成立汽车修理厂。观其内部设备，及工作进行状况，似并末积极筹备制造汽车。查晋省在同蒲路未兴筑以前，公路自称便利，故汽车营业，极为发达，商营客货汽车数千辆，自同蒲路通车，汽车营业一落千丈。惟由支线运送客货于同蒲路，尚有需要耳。
今后同蒲支线完成，汽车用途必日减，故汽车之制造，一时似尚无必要。况汽车制造，非有精良设备，且能大量出产不为功。否则其品质及价格，均恐难与外货争衡也。
至汽车修理厂现有设备，多为普通机器厂之机械及工具。厂内分机工厂、磨工厂、打铁厂、铆工厂及翻砂厂，均具相当规模。机器多为国产，及本省造。曾自制运输汽车三辆，成绩如何，未能详悉。近复极力另谋出路，出品有小车头、柴油引擎、水泵、枪支等。并包造其他各厂机器。总之，此厂之研究及求精进之精神，殊堪钦佩。惟制造汽车，则不特设备不能适用，恐技术上，亦成问题也。
1937年9月，日寇占领大同，11月攻占太原，山西省的企业完全沦于敌手，其中要的工矿企业四十四个。在太原的有二十三个，其它地方的有二十一个。阁锡山退却时，将西北制造厂各种较好的机器设备，搬往陕西省者约六七百部，其余的三千多部，仍留太原，被日寇夺去。
西北制造厂的18个分厂，由日军华北派遣军驻天律的大木少将辖下的山野部接管，其较好的设备全部拆卸装箱，运住东京、大阪和东北、平、津，共计掠走切削设备、化工设备、冶炼设备、锻压设备、动力设备等4000余部（台），几乎拆卸一空。仅设备一项的损失，即达 220多万银元，各种器材则难以计数， 3900余间厂房被炸平。
由于机器被拆走而毁灭的工厂有:西北机车厂、西北水压机厂、西北铁工厂、西北铸造厂、西北农工器具厂、西北熔化厂、西北机械厂、西北汽车修理厂等八个工厂。大部分机器被拆走而残存的工厂，有育才机器厂、西北化学厂等。这是日寇初进山西时期对厂矿企业的破坏。
从1940年开始，日为了实现“以战养战，以华制华”，长期统治中国的野心，便千方百计地推行其经济掠夺政策，于1942年成立了山西省产业株式会社，进行军需生产。“山西省产业株式会社”的经理是何本大作。审判日本战犯时，何本大作供称：这个株式会社的股金，主要是日本财阀三菱、三井、大昌和军部所独占。
将原来的西北毛织厂、晋生纺织厂改为野战衣粮厂。此外，还兴建了供日寇军需所用的小型油脂、酿造、缝纫、制麻、织物、酸素、线材、汽水等工厂和芒硝公司等。日寇为了大量略夺山西省的地下资源，继续修建西北炼钢厂(1940年高炉开始出铁)。
阎锡山撤离大陆时，将大量财产转移至台湾、香港、日本与美国等地。据台湾报刊披露：“山西贸易公司迁台后更名为玉华公司，专营对日贸易，登记资金为40万美元，在日本设有联号东亚株式会社，公司董事由其四子阎志敏、五子阎志慧及其私人驻日本代表徐士珙（字宏玉，为阎锡山妻侄）3人担任，东亚株式会社社长为阎志慧。其另一专营国外贸易的公司为同纪公司，最初和德国人合作经营，资金甚大，获利亦多，将资金迁台后，传已大部转到美国，由在美的阎志敏全权负责。其山西实业公司运台的一部分工作母机已先后分批卖出。此外，在陈纳德的民航公司中尚有一部分股份。在台所设兴中百货行和台兴印刷等小企业，因经营不善亏蚀”。
1960年，阎锡山在台湾病逝。
九、国产汽车面临诸多困难
1931年10月14日《申报》发表署名志政的文章《自制汽车平议》。文章认为，“我国自制汽车有三大困难情形，办法只可采渐进政策。”
汽车输入，年必巨万，如自制成绩优良，非惟可以自给，且可以一部分供诸海外，又为本国增加一项输出，意至善也。
惟自制汽车，非空言可以实现者，必有具体之方案，相当之准备，合乎经济原则，能臻出品精良然后利可收而效可见也。
窃尝考之，觉我国自制汽车，有若干困难之点，不可不深长考虑者。
一曰成本过高。汽车之构造极繁，其所用之原料，重要部分有钢铁铜木橡皮玻璃布料等，美国因产业发达，故上述各项工厂，如钢铁公司橡皮公司等，均已发展至最高程度，成本低廉，故汽车公司之不能自给者，可于其它公司中购买，配合成之，价不至过昂。
较大之公司，如通用福特等，则于汽车公司之下，分设所需原料之工厂，如木厂玻璃厂铁厂，莫不应有尽有。藉省经手人之各项额外费用，以故成本尤较其它公司之出品为廉，福特通用汽车物美价廉，非无因也。
尤有进者，即各公司规模伟大，分工细致，一日所产，可达车五六千辆，大量重产之结果，即为每个单位成本之低降，其理盖极明显。中国情形，实有异于是。
我国产业，尚在极幼稚时代，除纱厂尚有相当成绩外，余如炼钢厂、玻璃厂、橡皮厂等为汽车主要原料之物品，尚付阙如，汽车厂家无可购用。此其一。
若令汽车厂家附设各项应用原料工厂，非有极伟大之资本不可，以最近之将来而言，此巨宗资本何由筹措乎？此其二。
即令资本可有，工厂可办，然出产数量既微，则每个单位之成本，自必远超舶来品之上，国人虽崇用国货，其如高价何？此其三。故于成本方面观察，中国目前自制汽车实为不可能之事实。
二曰，无国家保护也。世界汽车成本之廉，美国、欧洲方面，若英若意若法亦皆可自制，供给国内一部分之需要，是则关税壁垒保障之功，所以救济成本原理之中。当自由贸易时代，固无所谓关税壁垒，各国货物可以自由输送。保护贸易之说兴，举凡国内幼稚工业，不得于外货竞争者，则于该国入口时，征收高价关税，务使其价格与国内制品平衡而后已。
以汽车言，设美国汽车成本每辆为三百元，英国为三百二十元，则英国政府必课美国汽车以二十元或二十元以上之关税，如是则英美汽车立于同等地位，可以畅销矣。
各国对于幼稚工业之保障，几无不采用是策。惟我国情形略有不同，关税尚未完全自主，目前之税则，仍为协定的，故汽车制造以后，成本不能与外货抵敌时，关税不能救济，亦自陷于失败地位而已。
三曰人才缺乏也。近世工业，首重生产合理化，即一切管理方针，当以最经济之方式为依据，所谓科学管理是也。科学管理，以得人为第一要义，当欧战刚始时，美国最著名之金刚石牌火柴公司总经理坦铁尼司氏曾负责主张凡大规模工厂之工作成绩，若以百分数表示其成分，则人事问题须占百分之九十七点五，其它问题（最重要者为机器）仅占百分之二点五。汽车工厂当然为 大规模工厂之一，其有赖于人事，尤灼然可见。今日我国汽车工业之人才如何？自难乐观。无人才则大规模之工厂办理亦未必可达于完善，此亦事实问题，不可忽视者也。
自制汽车，既有上述之三大困难，解决之道，当亦应为吾人所熟虑。愚意可分为若干步骤。第一步择汽车原料中之可以自制者，如木材、电池等，先行仿制，其必不可少之件，则自欧美输入，由工厂装配之。如此，则价格方面，必可低减不少，以无线电话机而言，购零料装配，与购全新者，相差至百余元，汽车当犹不止于此。第二步则由实业部暨各工业家兴办钢铁、玻璃、橡皮等工厂，以为自制汽车之准备。经年累月，成本可与外来货品相埒，则进一步即可以所有需用之原料尽归本国供给，达于完全自造之域。至于人才方面，最初可借材异国，一方遣派工业学校毕业生赴国外研习，归为国用。此大概之准备方案也。
欧美工人工资甚昂，每周须美金十余元，中国则生活费用较低，工资方面，费用可减低不少。要之，我国汽车之须自造，实为不刊之论。兹事体大，非一蹴可就着，第一吾人须明了我国情形与外国不可同而已，不第造车而已也。且宜顺及其成本，盖成本足以影响其销路也。明乎中国所虑之境况，更进而辟渐进之策，先之以装配，继之以兴办工厂，如是而根基可立，汽车自制亦不臻徒托空言矣。
（编辑：任远）
